入这群贼寇之手,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!但她又不能不想象。栊翠庵的茶,栊翠庵的诗,那些人,那些事,终成过眼云烟,敌不过命运,繁花凋零,清修不在,唯有感叹和丝丝情意在指尖缠绕。突然,妙玉抬起了头,娟秀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慌张。那位汉子静静地望着她,从她清冷秀美的脸上,到白皙的脖颈,到高高鼓起的胸膛,到纤细的腰肢,到修长的双腿,然后又缓缓从下而上,来回逡巡了好几遍,嘴里啧啧有声。妙玉低垂着眼眉,身子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。那位汉子的喉咙突然咕噜了一声,整个人压了上去。妙玉立感胸闷,偏了偏头,不让自己的小嘴落入对方的掌控,可鼻端尽是那闻之欲呕的酒气,让她惶恐与不安。那位汉子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,没能品尝到那醉人的芬芳,他就在她的脸颊上、脖颈上发疯似的乱啃起来。“撕拉”一声,道袍被撕开,妙玉来不及惊叫,那位汉子粗壮的手掌就盖了上去,放肆一握。妙玉整颗心都碎了。那位汉子的动作越发粗鲁与疯狂起来,妙玉紧咬着牙关,身子剧烈颤抖起来。某一刻,妙玉感觉到所有的力量都离自己而去,不单是自己的力量,还有来自外来的力量。她颤抖着双唇,缓缓抬起头,睁开迷蒙的双眸。时间,仿佛在那一刻停顿下来。她看到,一身白衣如雪的白飞正怜惜地望着自己,他的手上,正提着先前侵犯自己的贼首,犹如提着一只小鸡一般。白飞将那位汉子往旁边一扔,也不管他的死活,左手微微动了动。妙玉发觉自己恢复了自由,绑在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已经脱落。她顾不得想其他,略有些慌张地整理起道袍,因为道破被扯碎,她只好红着脸在胸前打了个结,不让道袍滑落。然后,她就听到了白飞柔和的声音。“我带你回家。”在那一刻,妙玉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,十几年清修出来的道心荡起了无数的涟漪。白飞伸出手,妙玉犹豫良久,内心挣扎了良久,终于还是抬起纤纤素手,放在对方的手掌中。白飞一抬眼,整个船舱上方的木板碎裂开来,露出分外美好的天空。接着,他一用力,揽住妙玉,腾空而起。妙玉还没有反应过来,两人已经出现在大船的正上方,甲板上开始混乱起来。一个巨大的火球自白飞手上落下,落在大船上,霎时间,整艘船都淹没在一片火海中,与粼粼江水融为一体。没一会,所有的惨叫声和火光被江水吞没,江面恢复了平静,这一艘大船,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。这是妙玉在这个世界中看过的最美丽的烟火!※※※东汉末年,社会动荡,军阀混战。蔡府。院中有一颗梧桐树,经历了十数载风雨飘摇,似乎也无法扛住这人生的秋天。不远处,阁楼一角,一抹身影静静伫立。满目落叶,遍地枯草,蔡家的荣光已不再,博学多才、精通音律的蔡文姬不免有些黯然神伤。“小姐,小姐!”一个小婢急匆匆上了阁楼,一路慌叫着。蔡文姬转过身子。小婢喘了几口气,焦急道:“小姐,番兵进城了。”蔡文姬心头一跳,无暇他想,急匆匆下楼而去。“小姐,别理会这些东西了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看着蔡文姬在众多书籍中徘徊不定,小婢忍不住催促道。蔡文姬叹了一口气,将目光移向父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那把焦尾琴,随口问道:“其他人呢?”“他们……”小婢顿时变了脸上,恨恨道:“一听到番兵进城,他们都跑了,小姐,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吧!”蔡文姬轻轻抚摸着焦尾琴,纤纤手指缓缓划过,美妙的琴音响了起来。小婢焦急地搓着双手,却也没有再开口催促。“走吧!”琴音歇止,蔡文姬闭上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气,当她再次将双眼睁开时,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,滴落在焦尾琴的琴弦上,琴弦很不甘心地发出了一个沉闷的音响。举世闻名的蔡府,在这一刻,竟然只有主仆二人慌乱逃去,带不走任何一件东西。中原大乱,匈奴兵乘机席卷而来。相比“马边悬男头,马后载妇女,长驱入朔漠,回路险且阻”的凄凄景象,能活下来已是万幸!匈奴人来势汹汹,长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