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。
豆子韧软耐嚼,咸鲜中透出五香的回甘,在唇齿间弥漫开,那咀嚼的声音与周遭剑拔弩张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对比。
他咀嚼得很慢,似乎在细细品味这市井烟火气里难得的安宁。
“有刺头?”
张虎眯起眼睛,走了过来,壮实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,几乎将桌面笼罩。
嘭的一巴掌,拍在了油乎乎的桌面上。
“还吃?!”
霍元鸿依然在管自己吃着茴香豆。
“你知道……我张虎的虎字是怎么来的吗?”
张虎面无表情,一把抓住盛着七八粒茴香豆的粗瓷碟子,就要像砸场子那样直接掀了,桌子都要给掀了。
然后……
一掀,二掀,再掀。
还是不动。
霍元鸿只是手指自然的搭在了粗瓷碟子上,张虎那一只手就怎么也掀不起来,用再大气力都仿佛泥牛入海般,但他又不好意思两只手一起上。
“嘎嘣,嘎嘣……”
霍元鸿又捻了一粒茴香豆,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。
“原来也是练家子。”
张虎突然抬脚,要踢向霍元鸿坐着的椅子。
但就在这时,手上那股僵持着的力量却忽的一松,张虎整个人顿时便失去了平衡,扑通一声跌了个四仰八叉。
那些茴香豆随着粗瓷碟子一翻,咻的飞了起来,还在半空中,就忽的全部消失,全部来到了霍元鸿手里,一粒也没掉在地上,让张虎给看呆了。
“想学吗?”
霍元鸿将一粒茴香豆放进嘴里,慢慢嚼着。
“师父。”
张虎毫不犹豫,纳头就拜。
“回去收拾下,明早去东街区第六间屋找我。”
“是。”
张虎爬起来,快步离去。
待其背影彻底看不见,老张头才端着煮好的烂肉面走了过来,眼神有些惊异,没想到这个常来吃面的竟还是武师。
“他脑后生有反骨,等学成了你的功夫,肯定要违逆你。”
老张头将面放在桌上,说道。
霍元鸿拿起筷子,伸进面里面搅拌了几下,将浇上去的肉汤与面彻底混合,然后夹起一筷面。
“待练了拳……他会敬我如神。”
霍元鸿将面放进嘴里,慢慢的吃着。
……
吃完一碗烂肉面后,霍元鸿结了账,便来到了那间挂着“陈记老裁缝”招牌的铺子。
里面光线昏暗,老裁缝正伏在案上,将线头放进嘴里沾了沾,然后眯起眼睛穿针引线。
而一旁,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,见他进来,便将他引入了后屋,来到了位于地下的电报室中。
“霍师傅,津门那边发来的电报,说是接到徐老的指示,停止刊登功夫,有人想知道您的意见。”
坐在电报机前的年轻人站起身来,将一份破译出来的电报呈交给他。
“我看看。”
霍元鸿简单扫了几眼,便放了下来,“给他们回电,继续刊登功夫,先印一万份,我没说停,谁都不能停。”
“好,只是这样一来,武林各方估摸着会有意见。”
年轻人能单独负责这处重要联络点,自然也是知道很多东西的,身份不简单,也是武林之人。
“谁有意见,就让他们门派的老家伙来找我,按照黄金时代的规矩,他们可以用刀、枪、剑、戟、棍、鞭十八般兵器,我徒手,布衣,不动用超过他们分毫的身体力量和劲力,围攻也好,偷袭也罢,谁若能伤到我,我就不再刊登功夫。”
听到这话,年轻人顿时微微一窒。
谁